如何画中国画?
首先,我不太赞同“如何学习中国画”这个问题提法上的局限性——“学”字显然把学习者置于被动的地位,而且容易让人忽略绘画创作的主观性而将其简化为技术的训练。当然这不是说这个“学”字有问题,而是说在这个问题下题主可能更想得到的是怎样“起步”、或怎样“入手”中国画这一门艺术。 所以,如果我对这个问题有所贡献的话,我想强调的是: 中国画的学习与创作是一个主客观相互作用的连续统一体,这个整体的一部分包括“师法自然”——欣赏古代经典作品(尤其是山水画)并试图从中领会中国传统审美——这部分作用的是主观能力(比如对审美情感的敏感性等);另一部分则是客观技巧的训练和实践,这两者应该说是相辅相成、互相促进的——在师法自然的过程中提升艺术感知和创造能力,并在艺术感知和创造能力的指导下去进行客观的技巧训练。 因此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如何学”(找方法),而在于“学什么”(定位)和对“怎么学”(策略和方法)的把握。
1. 中国画学习的对象是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指传统的中国书画经典。当然这里说的“传统中国书”不是指明代中期以前书写创作的书,因为这种书在技法上已经很难为现今的我们提供多好的学习了;同样道理,“传统中国画”也不是明末清初那种“四王”的画,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脱离了传统中国的审美体系。 所以我认为值得学习和继承的中国书画传统是自宋代开始到民国这段时期留下的艺术品和艺术理论。
2. 我们为什么要学习这些经典? 因为这些作品是中国文化经典的组成部分,我们作为中国人应该有意识地去吸收和消化它们,就像西方人吸收古希腊罗马的经典一样——这不仅是艺术家的事,也是所有爱好中国文化的人的事;同时,因为这些作品的视觉语言属于传统的中国美术语言系统,所以我们学习这些作品也是为了保持中国传统文化的延续性和完整性。
3. 如何学习呢? 在明确了“学什么”之后,接下来的问题自然是“怎么学”了。我觉得应该从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来说。
(一)理论方面 对于中国画的理论研究我觉得可以从两个向度展开:一个是继承传统的视野,另一个是借鉴当代的眼光。 关于传统,我不认为现在还有多少人去关注晚清民初以来的传统中国画论——虽然这一段时期的画家数量最多,成就也最高,但正是由于他们的作品最“像”,因而反而最难掌握,同时也最容易被忽视。相反清末以来那些激进的改良派乃至后来的新文化运动者们提倡的白话文写作却大大地影响了后世,甚至现在都仍在影响着我们。从这个角度来说,也许传统的中国画理论研究更应该着眼于当下的眼光,注重挖掘现代资源的潜能。
(二)实践层面 对于初学者来说,我觉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培养敏锐的视觉观察能力和丰富的艺术想象力。前者取决于后者的基础,而后者也往往离不开前者的支持。所以这两个方面可以合起来看。
那么,怎样才能有敏锐的视觉能力和丰富的艺术想象呢? 我觉得最好的方式就是写生——写生不光是对自然景物进行描绘,也可以是对艺术作品和生活中各种细节的观察与再现。